最成功的家庭教育,是在儿女身上弥补自由与快乐,而非失意的人生。
——作家小野
1
有人说,孩子的教育,从出生那一刻便开始了。
2岁不到,学早教;3岁不到,送幼儿园;4岁不到,报8个兴趣班。
父母恨不得孩子脚踩风火轮,手持乾坤圈,在人生的起跑线上展现出高铁般的时速。
但有一个爸爸,他却变着法,让孩子慢下来。
儿子到了上幼儿园年龄,他拉着不让上;
儿子考上名牌小学,他让孩子转去普通学校;
儿子想报兴趣班,他说不如去玩泥巴;
可他越是阻挠,孩子却越是成功。
如今,孩子考上了全台湾最好的高中,读了全台湾最好的大学,选了自己最喜欢的设计专业。
教育孩子,他说:最成功的家庭教育,是在儿女身上弥补自由与快乐,而非失意的人生。
我的前半生过得太痛苦,所以我想让孩子的一生都只有快乐与自由。
而这个爸爸,便是台湾自闭天才漫画家——朱德庸。
2
回到童年
每个成年人身上,都有童年留下的深深烙印。
朱德庸,亦是如此。
孤僻、不爱说话、不擅社交,这些都是童年留在他骨子里的印记。
他说,“我会画画,是因为小时候受到的歧视,让我看清楚世界的假象。”
而这种歧视和假象,从幼儿园便开始了。
那时,每个小孩一杯豆浆、一块饼干,全班发发发,发到他饼干一定没有了,或者豆浆剩半杯。
幼儿园郊游,所有小朋友都去,老师提前一天上门找他妈妈,“能不能不要你的小孩去?”
妈妈向老师求情,说这样对小孩心理影响太大了,你让他去,我叫他乖一点。
他站在一边,听着她们的对话。
上了初中以后,有一回,数学老师跟他讲:“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。”
朱德庸很开心,赶忙问为什么。
老师回答:“因为你每次算题目的时候,都会发明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答案。”
这是朱德庸从小念书听到的唯一一句“好话”。
如果说只是学习成绩差,那或许他的童年还能有一些别的乐趣。
但成年世界的虚假,却一再刺痛着他敏感而孤僻的心。
有一回,他去舅妈家,拿一个玻璃杯倒水喝,正要喝。舅妈走过来,把杯子拿走:“这杯子很薄,很贵!”另换一个很粗、很厚的杯子给他。
还有一回,朱德庸在学校经常被一个老师骂:“你真是笨得像头猪。”
结果父亲牵着他的手,在街上碰到那个老师时,老师却对父亲说:“你家小孩子好聪明啊!”
那时,小小年纪的朱德庸感觉,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、一个人欢迎他,大人们总是说一套做一套,对他没有一丁点信心。
不合群,不爱上学,没有玩伴。孤独,自卑,自闭。
儿时的朱德庸,仿佛被卡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,自己出不去,别人也进不来。
也是在那个时候,他迷上了画画。
在那个卑微而渺小、幽默又讽刺的漫画世界里,朱德庸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,也找到了困境人生的出口。
只是,这个“出口”能宣泄负面的情绪,却驱赶不了他内心对陪伴的渴望。
3
没有陪伴,便没有快乐
在朱德庸的童年期,父亲的陪伴太少太少了。
如果说外界的经历,导致童年的他承受了本不该他那个年龄承受的孤独。
那么父亲陪伴的缺失,无疑抽走了他孤独里本该有的最后一丝快乐。
朱德庸说,印象里,父亲永远是安安静静的。
周日、放假,没有应酬,便待在院子里,修所有的东西。
灯泡坏了,他修,拖鞋坏了他修,雨伞坏了他修,妈妈一直骂:“我们家什么新东西都不能买,因为所有坏的都被你爸爸修好了。”
父亲从来不会像别人的父亲那样,向儿子传授人际间的规则,也不会跟儿子坐下来,递给对方一杯酒。
退学后,朱德庸想画画,父亲便帮他把纸订成一个册子,让他可以画连环画。朱德庸画纸用完了,父亲便再帮他弄一个新的本子。
但朱德庸始终都觉得,与父亲有种淡淡地疏离感,总隔着些什么。
直到53岁那年,朱德庸得知自己患了一种疾病——“亚斯伯格综合症”。
亚斯伯格症,被认为是一种 “ 没有智能障碍的自闭症 ”,最主要的表现是社交能力不足。
比如难以理解别人的情绪、兴趣狭隘、对变化感到极度不安,经常重复特定的行为等。
并且,这种类型的自闭症,具有遗传性。
想到父亲或许和自己患了同样的自闭症后,朱德庸松了一口气。
原来,父亲的疏离,不是他不在意自己的儿子,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陪伴儿子,也不知道如何主动与儿子交流。
但另一面,父亲又给予了他高度的自由。
“你是这样,那便让你这样。”也正是父亲这种无为的做法,才造就了朱德庸后来的有为。
自由和快乐,对于童年的朱德庸而言,他幸运地拥有了前者,却不幸地失去了后者。
也因此,他曾在内心,无比坚定地告诉自己:倘若,有一天我的孩子与我相见了,我定不会让他经历和自己一样不快乐的童年。”
4
弥补自由与快乐
后来的朱德庸,大学就发表了自己的漫画。
服完兵役回来,他已莫名红遍大江南北。
《双响炮》、《涩女郎》和《醋溜族》,一部接一部的都市喜剧,风靡海峡两岸。
收获了名气的同时,他还收获了一份美满的爱情。
婚后的他特别害怕成为爸爸,只是儿子还是如期而至。
很长一段时间里,朱德庸被迫以爸爸的身份,参与儿子的成长。
他常常忧虑,儿子会不会也和自己童年一样,每天挣扎在痛苦当中?
但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,他发现,原来自己的儿子,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脆弱。
比起大人,小孩甚至在心理上更强韧,尤其是他们的本能。
小时候,朱德庸是哭着不要上学,如今,儿子却是哭着要去上学。
有一回,负责送儿子上学的朱德庸睡过了头。儿子自己穿好校服,背好书包,站在他床边,叫醒了他。
朱德庸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的儿子,懒洋洋地说:“儿子,干脆你今天请假不要上学算了。”说完,倒头又睡。
结果,儿子哇哇大哭,说:“爸爸,醒醒呀,我要上学,我要去上学。”
儿子不仅喜欢上学,在人际交往方面,也非常积极主动。
记得,有一回他们去一个餐厅吃饭。儿子发现餐厅有个吧台,就自己跑到吧台跟酒保聊天,甚至还跟旁边的客人聊天,一点都不害羞。
与他的不善交际不同,儿子天生对这个世界的热情和喜爱,感染了他。
有一段时间,朱德庸画画陷入了麻木期,没有灵感的他,坚持每天不停地画。
直到有一天,儿子突然走过来,对正在画画的他说:“爸爸,你画画的时候,是没有表情的。”
那一瞬间,朱德庸明白,画画的乐趣,正在从他的身体里流失。
不是漫画里有生活,而是生活里有漫画。他决定和儿子与妻子,去外面的世界里,多走走,多看看。
心理调整期过后,朱德庸感慨,陪伴儿子的每一个过程,是他的庆幸,也是他与自己童年和解的契机。
看着儿子玩耍嬉闹,仿佛自己儿时的记忆“从大脑的阁楼深处一点一点地被清扫出来,儿子就是我的心理医生,是他治好了我的心理疾病。”
并且,儿子用行动告诉他,“老爸你不必担心,我不会像你那样有那么多障碍,我过得很好”。
是儿子让他原谅了过去的自己,也同过去的痛苦,一一告别。
贾平凹在《自在独行》中说:“作为男人的一生,是儿子也是父亲。前半生儿子是父亲的影子,后半生父亲是儿子的影子。”
前半生,朱德庸活得孤独而痛苦;后半生,儿子的自由与快乐拯救了他。
而这,或许就是我们生儿育女能获得的最高级别的回报吧。
5
不要在孩子身上弥补自己的缺憾
如今,年过不惑,朱德庸依然会在餐桌上与儿子讨论性的问题,依然会因为游戏输赢与儿子争得面红耳赤,也依然会为了争宠在朱太太面前告儿子的状。
但他也时常感叹:
我们这个时代,是一个贪婪的时代,也是一个匮乏的时代。
现在的人拥有了一切,但仍然不快乐;现代人拼命地索要,但仍然不满足。
这种不快乐和不满足,其实根源在于我们内心的匮乏感。
而这种匮乏感,会让我们不断以爱的名义向孩子索取回报:
“爸妈养你不容易,将来你要听话孝顺!”
“爸妈为了你,什么都舍得,你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!”
“爸妈为你做了这么多,考个好大学才能给我们长脸!”
大人们似乎总是在孩子身上弥补自己前半生的缺憾,却忘了看到孩子生而为人对自由与快乐的渴望。
克里斯托弗·莫利曾说: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成功,那便是用你自己喜欢的方式,度过一生。
而娇妈想说,世界上最成功的家庭教育,也只有一种,那便是父母能够给予孩子如何度过一生的自由与权力。
花有重开日,人无再少年。
有一个充满爱与自由的童年,长大后才能抵御半个世界的寒冷。
多站在孩子的角度,看星辰与大海,看梦想与希望。不要用工具化的教育方式来教导下一代,留给孩子能够去做梦的权利跟环境。
这堂课,才是所有父母的必修课。
愿我们在儿女身上,能够同朱德庸一样,弥补自由与快乐,而非失意的人生;
也愿我们的孩子,能够同朱德庸漫画里的孩子一样,度过温暖纯良,不舍梦想与自由的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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